刺猬屁股揉不得

作者： 南有星沉

我的老板出差了，他让我把他家里的宠物刺猬领回家好好供起来。

小刺猬的 pp 肉嘟嘟的，像水蜜桃一样可爱，我忍不住一戳再戳。

我揉得正上头的时候，小刺猬猛地转过身来怒瞪着我：

「戳得很上瘾是吧？」

「老子要开除你一百次！」

这是我老板的声音。

求助：因为戳了老板 pp 要被开除了怎么办？

1

顾彦突然出差了，走之前，他让我把他家的宠物刺猬领回家好好供起来。

看着足足有 273 页的《刺猬饲养指南》，我太阳穴突突地疼。

我打的到顾彦住的别墅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小时。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顾彦发来了消息：

「你人呢？」

「就这样一直让我家宝贝刺猬眼巴巴地等着是吧？」

我汗颜。

生怕顾彦扣工资，我秒回了个消息过去：「老板，路上堵车，我现在已经到了。」

我狗腿道：「我一定会把猬爷伺候好的！」

顾彦：「你最好是！」

「还有，我家刺猬的智商，是人类九岁的水平，所以不管你接下来看见什么，都是合理的。」

我：「？！」

到顾彦家里时，我深刻领教到，什么叫「不管你接下来看见什么都是合理的」。

因为顾彦家的小刺猬正戴着迷你版的眼镜，在看一本比它还大的经济类书籍。

离谱的是，它旁边还摆着杯咖啡。

刺猬能喝这东西吗？

不过想到顾彦给我那本《刺猬饲养指南》上离离原上谱的每日投喂食谱，一切又是那么的合理自然。

小刺猬抬眸瞅瞅我，一双眸子墨黑明亮，只是嘴角向下撇着，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用手点点它鼻尖，逗它说：「小刺猬，你看得懂呀？」

「要是把书弄坏了，就不怕你家那个睚眦必报的黑心资本家主人，把你给炖汤喝？」

刺猬：「嘁。」

我：！

它刚才是对我冷笑了吗？！

好像还翻了个白眼，这鄙视人的眼神，简直和某人如出一辙！

还有这莫名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2

顾彦说过，刺猬的行李，他已经收拾好放到门口了。

但看着门口塞得满满当当的六大箱子东西，我很想问一句，老板你是认真的吗？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只刺猬会有这么多东西！

笔记本、平板、男士香水、面膜、红茶、咖啡、打火机、烟……

这些东西确定是刺猬能用的吗？！

因为太过震惊而失神的片刻，小刺猬已经窜到我跟前，它抬起小爪子，踩了我一脚。

刺猬气嘟嘟地昂起头来看我，表情严肃，好像在说你磨磨蹭蹭干吗呢。

看着它身上挂的迷你手机，我释然了。

安置好小刺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我疲惫地倒在床上，打算肝会儿游戏放松放松。

这时，一条消息进来。

顾彦：「我那刺猬胆小，一个人在客厅里过夜会害怕。」

我愣住，「所以？」

「放你卧室里去，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我眼皮子直跳，「好的，老板。」

我只好认命地把原本已经安置在客厅里的小刺猬又搬到卧室里。

小家伙懒洋洋地趴着，迷你手机摆在身前，也不知道在用爪子摆弄些什么。

刺猬的屁屁圆圆滚滚粉粉嫩嫩，看起来就像水蜜桃一样可爱。

我没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软软的，很 Q 弹，摸起来手感贼好。

被戳的小刺猬臀部狠狠一颤，它猛地回头看我，表情凶狠，漆黑的眼瞳里闪过锋利的光芒。

三秒后，顾彦又发来条信息：「我的刺猬不喜欢被人碰！」

我秒回：「好的，老板。」

但我究竟撸没撸，顾彦又看不到。

所以我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刺猬肉嘟嘟的屁屁，酣畅淋漓地乱揉了个痛快。

3

刺猬的水蜜桃屁屁上的尾巴也很可爱，圆圆一点，撸一下还会抖一抖。

还有可爱的 jiojio 和小爪爪，被碰到了会嗖一下藏进刺猬肚子上的绒毛里。

那晚，我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把小东西从窝里挖出来，摁床上，肆无忌惮地撸了又撸。

过瘾是过瘾。

但第二天，刺猬它自闭了。

我早上起来后，就发现小刺猬把自己紧紧团成个球，脸也不舍得露出来那种。

等我晚上下班回家，刺猬仍旧是个刺球，位置都没有挪动半分。

连窝边给它准备好的食物，都碰也不碰一下。

我慌了。

要是这只刺猬被我养出个好歹来，等顾彦回来，我铁定会被他拿刀削的！

戴上手套后，我小心翼翼地把小刺猬捧进手心里，「小刺猬，你不吃东西都不饿吗？」

刺猬：……

「顾彦说隔一天要给你敷次面膜的，你要吗？」

刺猬动也不动。

我尝试恐吓它：「你要是继续团成个球，也不露脸，信不信我拿刀把你给撬开！」

刺猬仍旧一动不动。

我保证道：「那我下次不随便揉你了！」

这次刺猬终于有了反应，它从刺球里缓缓探出个小爪爪来。

然后，在我殷勤的目光下，抓到身上挂着的迷你手机后，又猛地缩了回去。

我：……

绝望之际，顾彦发了条消息来：「我、的、刺、猬、还、好、吧？」

一字一顿，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但还是老实交代：「好像有一点点自闭，它一整天都把自己团成球。」

顾彦：「你对它做什么了？」

「揉，揉了下屁股。」

「你没事摸人屁股干吗！！！」

一连三个感叹号，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现在的顾彦很愤怒。

我：「蜜桃臀，很可爱。」

顾彦：……

想到现在小刺猬糟糕的情况，我向顾彦求助道：「老板，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次过了许久顾彦才回我说：「哄它。」

「怎么哄？」

「喊它名字。」

「老板，您家刺猬怎么称呼？」

顾彦：「叫老公。」

我：！

虽然但是，老板你是认真的吗？

你一个 185+的肌肉猛男，把自己养的公刺猬叫作老公，真的不会觉得奇怪吗？

4

按照顾彦的说法，我重新把团成球的小刺猬捧进手心里，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老，老公？」

手里的刺球轻轻颤了颤，片刻后，团成球的小家伙缓缓舒展开身体。

刺猬身体微卷，它的小手、小脚藏在肚子上的绒毛里头。

它用鼻子对着我，表情不屑，好像在说，你喊本大爷做什么。

见有效果，我继续哄它：「老公。」

刺猬伸出了左爪爪。

「老公。」

刺猬伸出了右爪爪。

我：「老公好，老公妙，老公好得呱呱叫。」

刺猬翘起了两个 jiojio。

它傲娇地偏过头，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哼出个阴阳怪气的调调来，「呵……」

小刺猬耳朵扬了扬，看起来很可爱，我没忍住用指尖点了点。

好像，有点烫？

这时，从刺猬肚子里传来一声巨响：「咕噜噜。」

我和刺猬同时傻眼，对视两秒，小刺猬脸又垮了起来，然后又团成了个球。

尽管已经饿了一整天，但刺猬的吃相仍旧斯文秀气。

它啃完最后一粒鸡肉块，爪子抬起迷你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扯了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一套动作下来，我看得目瞪口呆。

脑子里忽然又浮现出顾彦说的那句话来——

「我家刺猬的智商是人类九岁的水平，所以不管你接下来看见什么，都是合理的。」

好吧，我又释然了。

5

饱餐一顿后，刺猬和我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家伙姿势妖娆地侧躺在我旁边，两只小后爪懒懒地耷拉着，肉嘟嘟的蜜桃臀尤其惹眼。

我看呆了，目光怎么也无法从那颗可可爱爱的小桃子上移开。

想揉，还想撸刺猬的肚肚。

察觉到我的目光，刺猬冷冷地扭过头来，向我飞来一记眼刀。

我颇为郁闷地移开眼，在心里吐槽，不能摸就不要随随便便露出来好不好？！

还是那样销魂的姿势……

我扯了张纸巾，把它的屁屁盖上。

我：「小心着凉。」

刺猬：……

晚上的时候，我家母上大人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刚接通，那边劈头盖脸就砸下一句：「我和你李阿姨已经讲好了，明天晚上你和她儿子一起去吃个饭。」

这可不就是安排我相亲吗？

刺猬扭着屁股挤过来，把耳朵贴在我手机上。

它表情凝重，嘴角向下撇，就好像发生了什么惹他不快的事情一样。

电话那头，母亲大人继续道：「明晚上七点，地址已经发给你了。」

我小声抗议：「我不……」

话还没完，我妈直接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威胁之心毫不遮掩！

我郁闷地瘫在沙发上，一旁的小刺猬哼哼唧唧半天，然后爬到我肚子上面，抬眸看着我。

和我一样，小家伙也苦着张脸。

我捏捏它毛乎乎的小脸，「你干吗也一脸郁闷？」

刺猬不吱声，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我。

我喃喃自语：「总不能是因为听见我要相亲，所以心生嫉妒吧？」

刺猬身体猛地一僵。

蒙，蒙对了？！

「那……我把我闺蜜家养的母刺猬介绍给你？」

6

刺猬渐渐回神，目光由呆滞到不敢相信到震怒。

它怒目圆睁地冲我咆哮了几声，然后抬起前爪，在我肚子上轻轻跺了两下。

龇牙咧嘴的模样，就像在说：不要母刺猬！不要母刺猬！

其实，刺猬愤愤得像只鼓起的河豚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所以我故意逗他说：「不喜欢母刺猬？」

刺猬点头，阴沉的表情微微转晴。

「那公刺猬呢？」

刺猬表情呆滞，然后生无可恋地爬到一旁，卷成了个刺球。

我没崩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家伙听见我猖狂的笑，意识到上当受骗后，放松身体，从刺球里露出双黑眼睛瞪我。

又凶又狠，像要刀人。

我捏捏它露出来的小耳朵，「总觉得你听得懂我在讲什么。」

「其实我以前也见过一只像你一样的刺猬。」

闻言，小家伙眼睛亮了亮。

它翻了个身，蹦跶到我身旁，卖萌似的冲我眨眨眼，就好像在说「继续讲」「继续讲」一样。

还是只八卦的小刺猬？

我笑笑，继续道：「它很可爱，我很喜欢它。」

我尤其记得那天，因为那天发生了两件让我意外的事。

第一件事是，我捡到了一只聪明得像是成了精一样的小刺猬。

第二件事是，那天顾彦居然逃课了。

是的，顾彦。

说来命运何其诡妙，我初中三年的同学兼高中三年的同桌，最后居然成了我老板！

这「猿粪」，还真难得。

我感叹一声，扭头一看，刺猬那家伙居然一脸洋洋得意地笑。

我忍不住揉揉它的小毛脸，哭笑不得道：「你憨笑什么？」

「我说别的刺猬呢。」

哪知刺猬把头一昂，鼻子朝天，一副大爷我就是开心你少管的表情。

7

顾彦读书那会儿，是那种张扬又肆意的性子。

干净利落的寸头，长相硬朗又英气，笑起来的样子又野又痞。

文科班男生少，我们班的男生大多比较文气，在运动方面不是很擅长。可篮球比赛的时候，顾彦硬是带着大家，一路杀到了决赛。

那段时间，顾彦嚣张极了，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中二气质。

可不知道为什么，顾彦每次遇到我的时候，表情都会变得僵硬又奇怪。

比如，上一秒还在吊儿郎当地和朋友开玩笑，下一秒看到我，眼角眉梢的笑意就会忽地收个干干净净。

我还记得高一刚入学抽签分同桌那次，顾彦看到我字条上和他一样的 21 号时，表情诡异极了。

他紧抿着唇，下颚线绷紧，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些什么。

唇角在上扬和下撇间反复横跳，配上他那张阴沉沉的脸，说不出的狰狞骇人。

我犹豫着开口：「你已经有想同桌的人了吗？我们可以换的。」

顾彦没搭理我，沉默着把自己的东西搬了过来。

从我身旁经过时，他语气生硬道：「没有。」

半晌又补了句：「这样，也挺好的。」

虽然已经有过三年的同班经历，但我和顾彦并不是很熟。

我和顾彦之间话题很少，再加上我重度社恐性子又闷的缘故，我们一星期的对话加起来也就十几次。

而这十几次里，有一半是——

顾彦：「我笔没墨了，能和你借支笔吗？」

我从笔袋里翻出支黑笔，递到他面前，「给。」

「谢了。」

「没。」

顾彦：「我忘带修正带了，能借一下你的吗？」

我把东西递过去，「给。」

「谢了。」

我：「没。」

……

而另一半是——

顾彦：「借东西的谢礼。」

我：「不用了。」

顾彦：「礼尚往来，下次好借。」

我：……

顾彦给我的谢礼，有时候是奶茶，有时候是甜点，有时候是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像发夹、头绳之类的。

我内心 OS：班长，你记得买谢礼，怎么就不记得把自己缺的东西补上呢？

然而最最最诡异的是，我们就像被设定好程序的 NPC 一样，将这些单调对话一直重复了三年。

顾彦是学霸，文科的年级第一，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偶尔几次被超过了，他会更拼命地又超回去。

除了天赋极佳外，这人也异常的刻苦。

我上课走神溜号的时候，他全神贯注。我下课趴桌子上补觉的时候，他奋笔疾书。

所以，顾彦逃课那次，几乎惊掉了我的下巴。

他下午第一节课还在，后面几节课突然失踪，连晚自习也没来。

恰巧也是那天，我意外捡到了一只小刺猬。

8

那天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瓢泼似的雨，噼里啪啦打在伞上。伴着劲风，我的裤脚很快就湿了个透。

我撑着伞，把书包背在身前，借着黯淡的街灯，往学校旁自己租的公寓里赶。

转过一个转角时，从一旁的花坛里，嗖地蹿出个黑影来。

我被吓了一跳，拿手机上的电筒一照才发现，原来是只小刺猬。

小家伙已经被雨打湿了，它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盯着我瞧。

是被人弃养的吗？

见我半天没反应，小刺猬跑到我脚边，亲昵地蹭蹭我。

它眨眨眼，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波光潋滟。

然后，这狡猾的刺猬小崽崽向我使出了致命一击——

它抬起两个小爪子向我求抱抱。

我：……

我一咬牙，将湿漉漉的小家伙从地上拎起来。

刺猬身上的毛已经湿透了，它小巧的鼻尖挂着水珠，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身上还沾着泥巴，在我的校服上留下一道道泥印子。

小家伙吓得抬起爪爪，一双眸子不安地望着我，像是怕我改变主意扔下它不管一样。

我把小刺猬带回了家，用热水将它身上的泥洗净，还给它擦上蜜桃味的香皂。

期间小家伙一直很乖，它舒展着身体，任凭我摆弄。

甚至舒服地眯起眼，打了个哈欠。

给刺猬洗澡的过程中，我发现小家伙的左后爪上，有个颜色比旁边肤色略深的小胎记。

而且是心形的。

我用指尖点点，小刺猬嗷呜一声，把爪子缩了回去。

「别动！」

「这上面的泥还没洗干净呢！」

小刺猬委屈地眨眨眼，最后在我严肃的目光下，认命地伸出它的小爪爪。

洗完澡后，我用干毛巾把刺猬包成了个小团子。

用吹风机给它吹干时，小家伙也配合得不得了。

我说：「抬头。」

刺猬就乖乖地昂起脑袋。

我说：「挺肚子。」

刺猬就配合地挺起它毛茸茸的小肚皮。

「举爪爪，两只手给你吹吹。」

刺猬比了个投降的姿势。

是只聪明的小刺猬，而且被教得很好。

我又说：「转过去，把屁股撅起来。」

刺猬瞳孔地震：！

9

夜里，刺猬乖顺地趴在书桌上陪我写作业。

我偶尔走神的时候，还会迎来几声小刺猬不满地号叫。

它用爪子拍拍试卷，表情严肃得像个小老头，好像在训斥我说：

「作业还没写完，发什么呆！」

我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开始做历史选择题。

写了两道题后，我又开始走神。

顾彦今天突然就逃课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作为同桌，我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

看着坐在我手边，专心看试卷的小刺猬，我伸手捏捏它小耳朵，问：「你说，我要不要给顾彦发条消息？

「就……

「表示一下同桌间的关心？」

刺猬抬头看我，它张着嘴，表情有些惊讶。

眼睛里，有什么 bling bling 的东西在闪。

我：「？」

忽然呆笑是怎么回事？

「这样吧。」

我用草稿纸揉了两个小纸团，一个纸团上写着发，一个纸团上写着不发。

我把纸团递到小刺猬面前，「你看哪个比较顺眼？」

小刺猬用爪子拍拍我左手上的。

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发。

我低头看刺猬。

刺猬抬头看我。

它眨眨眼，表情懵懂无辜。

犹豫两秒，我耍赖，「不算，不算！

「巧合！

「重新选一次！」

刺猬垮脸，一双小眼睛颇为凶狠地瞪着我。

它把放一旁的手机推到我面前，昂头冲我怪叫几声。

我想，这刺猬是已经成精了吗？

又想，其实我并没有很想发，只是刚好抽到了那张写着「发」字的纸条，刚好有只刺猬跳手跳脚地不许我抵赖。

我在手机上编辑：「顾彦，你今天怎么了？」

纠结两秒，又删去。

重写：「班长，还好吧？」

又纠结，又删。

最后只简单发了个：「在？」

看到信息已送达的一瞬间，我的心也被高高悬起，脑子里忽然就乱成了一锅粥。

慌张、不知所措，又有些期待。

10

第二天早上，顾彦仍旧没有回我消息。

我长叹一声，瞪着聊天界面足足看了一分钟，才蔫答答地摁灭屏幕。

一旁的呼噜声明显，是刺猬那家伙。

小东西是趴着睡的，一整个头都埋进枕头底下，粉嫩嫩的屁屁露在外面，圆圆滚滚一小团，中间还有小小的尾巴。

想戳。

我把枕头轻轻拉开，刺猬呼呼大睡，它小嘴巴张着，口水流了一小摊。

我没忍住，最终往刺猬肉肉的臀上戳了戳。

刺猬眉头一皱，小脚丫子无意识地在床单上乱刨了几下。

Awsl！

这次我直接上手，肆无忌惮地揉起来。

半晌后，刺猬睡眼惺忪地眯眼看我，它打了个哈欠，继续懒洋洋地瘫着身体。

「不好意思，把你给揉醒了。」

刺猬眨眼。好像在问我，什么意思呀？

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小刺猬慢慢扭头，终于发现了掐在自己屁屁上的魔爪。

下一秒，刺猬尖叫。

我吓得赶紧把手移开，「不揉了，不揉了，你继续睡！」

「我准备洗漱上学去了。」

离开前，我把刺猬的水和食物准备好，然后嘱咐小家伙：「乖乖看家。」

「我很快就回来了。」

这天，顾彦依然没有来上课。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

黑板上的数学公式看得我昏昏欲睡，在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清楚地听见咔咔咔的声响。

教室里很安静，也衬得这怪异的动静越发得清晰。

「咔嚓嚓。」

又是一声。

我又清醒了几分，心里暗暗吐槽，这位兄台吃东西的声音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咔嗒。」

又是一声脆响，我抬头想寻找声音的主人。

这一看才惊骇地发现，有几道目光已经落在我身上。

我：咋？

「咔——」

等等！

这声音……

好像是从我抽屉里传来的？

我低头，猛地把书包从抽屉里拽出来，把拉链拉开就发现——

一只刺猬抱着我新买的小熊饼干，啃得正欢。

与此同时，我被从讲台上飞来的粉笔爆头，班主任怒道：「季淼，你在低头吃什么？！」

我：……

这小坑货！

11

小刺猬浑身一僵，它抬眸无辜地眨眨眼，然后乖巧地把咬了一半的饼干又放回去。

见我仍黑着脸，小刺猬从抽屉里钻出来，讨好地用脑袋拱拱我，用小爪子扯扯我衣角，然后留下个小小的油印子。

我冷哼，「呵？」

刺猬：「嘤！」

我惩罚性地往它屁股上拧了拧，压低了声音道：「回去有你好看的！」

小东西嗷了声，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很安分。

我在心里想了八百遍等回去后要如何把刺猬绑起来，如何用直尺抽它屁股，让它好好思过。

可惜的是，我的惩罚还未来得及实施，小刺猬就被找了回去。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小坑货不是被遗弃的，而是走失的。

刺猬的主人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革履，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极了。

无端的，他让我觉得很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捏着刺猬的一条腿，颇为粗暴地把小家伙倒提起来，笑道：「这臭小子就是喜欢乱窜。」

「给你添麻烦了。」

我摆手，「没有的。」

咖啡店里放着舒缓悠扬的乐曲，我手里拿着刺猬主人递过来的手机，一张张滑动相册里的照片。

照片的主角都是小刺猬，从他小时候开始，记录了它的成长。

从图片里能看出，刺猬的主人很溺爱它。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刺猬的主人的锁屏和桌面，是小家伙穿着粉红色公主裙背上带着洁白的天使翅膀的照片。

虽然照片里的小刺猬是张死鱼脸，但仍旧可爱极了。

我忍不住夸道：「叔叔，你家的刺猬很可爱。」

中年男人温和地笑了笑，他掂了掂仍旧被倒提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刺猬，「人夸你呢，不吱一声？」

刺猬：「吱。」

中年男人曲指弹了弹刺猬的小耳朵，刺猬张口去咬，结果毫不客气地挨了一个爆栗。

中年男人：「逆子！」

刺猬哼了声，它扭头看我，表情有些委屈。

告别前，中年男人给我留了张名片，说我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温和的中年男人，竟然是一方房地产大佬。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顾彦回复的消息，一个简简单单的「在」。

我：「班长，你还好吧？」

顾彦：「好得很。」

正当我琢磨着应该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顾彦发了条消息过来：「问你个事。」

「你喜欢刺猬吗？」

12

一星期后，顾彦回来上课了。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埋头写这几天落下的作业。

顾彦垂着眼，他鸦黑的眼睫修长，目光专注，一手握笔，在稿纸上刷刷地演算，另一只手里握着个巴掌大小的布玩偶。

见我来了，顾彦动作一顿，他头也不抬，把手里捏的布玩偶随意扔到我桌上，「这几天麻烦你给我拍笔记的谢礼。」

这下我才看清，那是个可爱的刺猬布偶。

回忆猛地就拉回到那天——

「你喜欢刺猬吗？」

「喜欢。」

我小心地把刺猬玩偶捧进手心里，感觉心里有只疯兔子在七上八下地乱窜。

巧的是这只刺猬布偶的左后爪上，有个心形的图案。

我小声嘟囔了声。

顾彦手杵着下巴，姿态慵懒，「怎么？」

声音里有着微不可察的紧绷。

我解释道：「我前几天捡到的一只小刺猬，它左爪上刚好有个心形的胎记。」

「和这个布玩偶的很像。」

闻言顾彦扬了扬眉，他嘴角往上翘，露出个愉悦的表情来，「那挺巧。」

他轻咳一声，语气有点不自然，「听你的语气，你好像挺喜欢它？」

我点头。

顾彦又问：「喜欢它什么？」

下意识地，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圆润饱满的蜜桃臀来，话没过脑张口就答：「屁股。」

顾彦指尖猛地用力，笔尖刺破草稿纸，留下道狰狞的划痕，他黑着脸，阴恻恻地问：「屁股？！」

（顾彦：小爷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你就只注意到个屁股？！）

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其实刺猬的屁屁很可爱的！软软的、暖暖的，戳上去很 Q 弹……」

啊呸！好像越描越黑了！

「对了！我拍了照片，你看看就知道了！」

顾彦浑身一颤，他尖着嗓子，不可思议道：「你，拍，了，照，片？！」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不知怎么，顾彦突然就不高兴了，他的语气霎时变冷，像凝着寒霜一样，「行了。

「我写题了。

「该干吗干吗去吧你。」

我捞手机的动作一僵，看着顾彦因为生气而涨红的侧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顾彦：人家是在害羞！才不是乱发脾气！眼力见呢？！）

13

和顾彦同桌三年，稍有些遗憾的是，我们连张同框的照片都没有。

拍毕业照那天，我因为重感冒，在医院里打吊针。

等打完针已经是傍晚，夕阳未落，晚霞将天空的一角染得五光十色。

我头重脚轻地走出医院，然而，却不期然地看见了他。

顾彦倚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前，少年人高腿长，书包随意地单肩背着，他模样慵懒，不时便往医院的门口张望。

目光相撞的瞬间，顾彦动作一滞，随即他挺直腰板，然后抬起手向我打了个招呼。

我小跑过去，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风将顾彦的校服吹得鼓起，他蓝白相间的校服上写满了签名。

他上下看我一眼，往我跟前迈了一步，挡住风问道：「病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我问，「班长你怎么在这里？」

移开眼，顾景淡淡回答：「路过。」

「公交车太慢，我准备打的，一起吧。」顿几秒，顾彦又补充道，「我刚好要去我外公家蹭饭。」

我不是 A 市本市人，高中这几年一直都住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刚好顾彦外公家就在我租房子的那个小区。

他送我到楼下，临别前变戏法一样从书包里拿出袋苹果塞到我怀里。

这附近的路灯坏了，夜色里我看不清顾彦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他说：「先别忙着拒绝，这是请你帮忙的谢礼。」

「什么忙？」

「你能不能，在我校服上也签个名字。」

见我呆住，顾彦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我强迫症，总觉得缺一个人心里不舒服。」

说着他把一只黑色记号笔塞我手里，语气略凶，「写！」

顾彦背过身去，背挺得笔直，他后背校服上被签满了名字，我找了个地方一笔一画地写下我的名字。

这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

指尖似乎还能若隐若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离开前顾彦塞了张纸给我，然后大步跑进夜色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那是一张同学录。

是我之前给顾彦的。

借着楼道里昏暗的光亮，我把同学录翻过来，想看看顾彦给我的留言是什么。

他画了只蠢兮兮的刺猬，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我也是。」

我读懂了，这是顾彦给我先前写给他同学录上的话的回应——

「很高兴能和你同桌三年。」

「我也是。」

14

高考后搬家那天，我大大小小打包了很多行李，我家母亲大人对其中一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盒子里面的东西表示不理解——

「这些用过的草稿和试卷，你还留着干吗？还特地找个这么好看的盒子装起来？」

她随意地翻了翻，「怎么上面有些字不像是你写的？」

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扑过去，把我母亲手里那小沓试卷抢过来，藏在身后。

「我同学写的。」

「我数学不是贼差吗？人家教我解题，还给我写知识点。」

我干笑两声，「我就留个纪念嘛，哈哈哈。」

高中三年，数学一直是我瘸腿的一科，顾彦实在看不下去，后来每次考完试，顾彦都会帮我认真地分析试卷。

用到哪些知识点，解题的思路是什么，他都会认真地帮我标注在错题旁。

可以说，我最后能从二三十分挣扎上及格线，顾彦功不可没。

我母亲点点头，在我心里稍稍松一口气的时候，又道：「那怎么你不留其他的，就留这些上面有你同学字的？」

额……

「你们关系挺好吧？」我母亲微笑。

「一般般。」

「男的女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心虚了，并且下意识就撒谎说：「女的。」

母亲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她脸上挂着诡谲的笑，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让我不敢直视。

「你床头柜上摆着的那个小宝箱里装的那些东西也挺有意思嘛，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喜欢收集糖纸。」

我：……

「哦还有，我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见你书桌上放着罐折纸星星吗？现在怎么不见啦？你送人了？」

我：……

妈你难道不觉得你今天问题多得有点离谱了吗？

就在我搜肠刮肚地找借口时，我妈却突然松口，放我一马。

「算了。」

「你自己再去清点一遍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吧。」

我应一声，然后脚底抹油一样开溜。

那罐星星，我当作帮我补习的谢礼送给了顾彦。

在一罐子的墨蓝色星星里，唯独有一颗星星颜色稍浅，不认真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是我的小心机。

15

谁会不喜欢十八岁的少年呢？

只可惜岁月这把杀猪刀太过无情，曾经恣意张扬的少年，不过短短几年，就变成了压榨员工的邪恶资本家！

我从回忆中惊醒，在顾彦发消息给我让我加班时，我心里有关他少年时代的滤镜已经碎成了渣子。

我在心里咆哮：顾彦，你是人吗？！！

今天可是周末！

此时距离之前答应我妈的吃饭时间只有两小时，顾彦突如其来的加班召唤，打乱了我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拒绝加班，就要学会对你丧心病狂的老板说不，所以我硬气地回：「老板，我今天休息。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去加班的！」

顾彦发了个转账过来——99999。

我：！！！

真是罪大恶极，他居然用金钱诱惑我堕落！

我一咬牙，心一横，「谢谢老板，但我需要的是休息。」

发完这句话，我索性把手机扔一边，然后继续化妆。

刺猬那小家伙原本趴在窝里睡觉，这时却突然窜出来咬我裤脚。

它迈着小短腿在我面前上蹿下跳，张着嘴，嗷嗷叫个不停。

这对原本已经心情不佳的我，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我把小东西提溜起来，语气不善。

「你这资本家的走狗，我劝你立马收声，不然我今天的夜宵就是刺猬炖蘑菇！」

刺猬也臭着脸，宁死不屈地从鼻子里哼出个气音来，「嘁。」

我：！

好家伙，顾彦压榨我，连他的刺猬也对我冷嘲热讽！

我当即大怒，一个邪恶的想法在我的心中破土而出。

既然我欺负不到你，那我就折磨你的宝贝刺猬好啦。

于是我一手摁着刺猬，一手愉快地在刺猬的蜜桃臀上戳下捏。

小刺猬一脸不可思议地扭头看我，它眸中含泪，蔫答答地哀叫了声。

「少装可怜，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作迁怒！」

话虽这样讲，但我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

但就是在这时，我意外看见了刺猬的左后爪上有个小胎记。

而且，是心形的！

正当我打算仔细查看时，一声暴怒的带着点哭腔的男音在我耳畔响起——

「戳得很上瘾是吧？」

「老子要开除你一百次！」

我：！！！

等等！

这不是顾彦的声音吗？

刺猬挣扎着站起来，小短手叉腰，面无表情。

「我告诉你，今晚除了加班，你哪儿也别想去。」

16

知道顾彦是刺猬之后，我用了三分钟把自己被震碎的世界观重新拼凑起来。

从小到大，我看的小说玩的游戏，拥有超能力或者是妖怪的角色，一抓一大把，所以接受顾彦是只刺猬精，比我想象中容易多了。

我唯一无法释怀的是——

揉了刺猬屁股这件事！

虽然但是，突然感觉刺猬的屁屁也不是那么可爱了！

我正襟危坐，脸上挂着职业式假笑，「老板？」

顾彦用爪爪梳了梳他身前的毛，又用爪爪理了理他的小胡须，然后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我试图和这只嚣张的刺猬讲道理：「你知道，我今晚有约的。」

顾彦掀起眼皮睨我一眼，鼻孔朝天目中无人道：「推了。」

我：「都答应好了……」

顾·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刺猬·彦：「推了！」

啊啊啊！

真的好想好想把这只刺猬给煲汤喝了！

我妥协道：「那等我吃完饭回来，加班加点地弄给你！」

刺猬龇牙，「不行！我要你现在就去加班！」

「为什么？」

「我的事你少问！」

我：……

很好，这句话激起了我强烈的逆反心理！我二话不说，直接拎包走人。

见我要开门，刺猬一股风一样往门口窜，期间他小短腿打滑，还摔了一跤。

他站在玄关处仰头看我，此时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势。

甚至还有一点点示弱的成分，「你，你别去相亲！」

难道这才是顾彦的最终目的吗？

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暗自纠结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忐忑地问：「顾彦，其实，你是不想我去相亲？」

刺猬的脸都快皱成个小老头了，他焦躁地转了几圈，最后咋咋呼呼地转过身去，用屁屁对着我。

但……

没有否认！

心跳忽然失控起来，某个早就被我扔掉犄角旮旯里的隐秘的渴望，又蠢蠢欲动起来。

或许错过这次，就没有机会了呢？

我缓缓蹲下，用指尖点点顾彦的小脑袋。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话里带了颤音，我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挺害怕的。

我自嘲，大概是因为某些从未肖想过的东西，突然看到了实现的可能，才会这样的惶惶不安。

毕业后，顾彦慢慢变成了我通讯录里的一个符号。除了节日里的问候，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原谅我的语音实在贫瘠，无法精准地形容出，我到新公司报道，发现顾彦竟然是我顶头上司那一刻的心情。

等待的每一秒时间都被无限拉长，可某只刺猬仍旧在扭捏着。

刺猬已经抖成了个小筛子，见顾彦这样紧张，我反倒渐渐平静下来，而且还生出了要作弄作弄他的心思。

我问：「顾彦你是在紧张吗？」

「你露出来的那点小蜜桃臀，已经变得像苹果一样红了。」

这句话当然是谎言。

但这只傻刺猬还是相信了。

顾彦下意识就想用手捂着屁屁，但奈何他的爪爪太短，于是他嗖一下团成个刺球，骂骂咧咧道：「无礼！」

「我要开除你一千次！」

（顾彦：屁屁好像真的有点发烫是怎么回事？！

我：心理作用的可能性大一些。）

17

我伸手戳戳小刺球，问：「你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

刺球颤了颤，顾彦凶巴巴道：「老子现在又没那个说的心情了！」

我起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嗯。」

「那我还是去吃饭吧，您想开除我就开除好啦，省得我在您跟前碍眼。」

闻言顾彦又嗖地将身子舒展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拉住我的裤角。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不去？」

我眨眨眼，「可以考虑。」

刺猬低下头，娇羞得像是个小媳妇，「我就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咳咳咳，是这样的，我在网上查过，101 颗星星的含义是你是我的唯一。

「还有，我前几天在某颗星星里面发现了告白的时候才会用到的话。

「所以，我想问问……」

面前的小刺猬声音越说越小，他扒拉着我的爪子在轻轻发颤，「你现在还有那个意思吗？」

我假装不懂，「哪个意思？」

「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刺猬急得跳脚，「除了那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逗他，「你不说是哪个意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刺猬：……

顾彦用鼻子哼出个不满的调调来，他移开眼，语气有些生硬，「你还喜欢我吗？」

「你如果想谈恋爱的话，要不要和我试试？」

没等来我的回答，顾彦急躁地扯我裤腿，「回话！」

「哑巴了吗？！」

我把顾彦拿起来，捧进手心里，打算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我的回答。

手掌里的小刺猬身子僵了僵，然后大喊了声：「住口！」

迟了，我已经吧唧一口亲上去了。

之后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迷迷糊糊地就被埋进一堆布料里。

等我从那堆布料里挣扎着钻出来的时候，就惊诧地发现，面前的刺猬怎么突然变成了好大一坨呢？

不！

等等！

是我变小了！

我低头一看——短短的小爪子？！

好家伙，我变成了只刺猬，下一秒我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彦慌张地凑到我身旁来，他犹豫了会儿，最后用他的鼻尖，往我的鼻尖上温柔地蹭了蹭，「你别害怕。」

「是因为你刚才亲了我，才会变成这样的。」

他担忧地眨眨眼，解释说：「我，我变成刺猬的时候，如果有人亲了我的额头，那么亲了我的那个人就会变成刺猬，这算是我的超能力吧。」

我：……

我感觉有些好笑，把他几乎已经贴在我的脸上的小毛脸推开，「我管你是小时候被刺猬咬了所以获得了超能力，或者是祖先有人和妖怪结亲产生的返祖现象。」

「总之，你快把我变回去。」

顾彦眯眼笑了笑，他表情无辜纯良，「抱歉，这我就做不到了。」

「24 小时后，你自然就会又变回去了。」

我无语凝噎。

我看看顾彦，顾彦又冲我眨眨眼，两只刺猬一时相顾无言。

（此刻顾彦的内心 OS：她变成了刺猬也好可爱呀！想贴贴！）

轻叹一声，我认命地从那堆衣服里刨出我的手机，然后给我妈发了条消息过去：

「妈，你有李阿姨家儿子的联系方式吗？」

顾彦迈着小碎步凑过来，最后挤着我坐下。看到这句话，他眼瞳狠狠一颤，「你刚刚才吻了我！居然转头就去要别的男人的微信？！」

「我要开除你一万次！」

我：……

幼稚不幼稚？

我妈秒回：「你不会是不想去了吧？」

我：「呵呵呵，被你看出来了。」

「笑话，你翘翘脚趾，我就知道你想干些什么废事，必须去！」

「我老板突然喊我去加班，不然就要开除我。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去和他道歉。」

这次我妈发了条语音过来：「你那老板姓周名扒皮吧？！」

被点名的某周扒皮刺猬无辜地眨眨眼，然后用脑袋往我身上蹭蹭。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彦一直乖宝宝似的看着我把旁的事情处理好，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你刚刚亲我一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点头。

刺猬开心咧嘴，然后凑到我耳边和我说悄悄话。

「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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